乌鸭_

蝶梦黄粱（九）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只能乖乖在家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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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涵素来说，一辈子也没干过几件冲动的事，收徒是其中一件。尤其是陵端跟了他一下午后他才想起来，还没给陵端找住的地方。
    天墉城普通弟子一般是住在东侧的弟子斋内，都是通铺。而亲传弟子一般会与师父同住，方便教导。
    涵素一直没有弟子，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有了，当然只能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其实涵素的院子没多大，也就四间房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静室，还有一件是客房。这客房本是为了招待贵宾所用，但跟天墉城有来往的，都是些修仙之人，住哪都一样，所以那屋子一直空着。
    其实这屋里以前是有床啊、桌子啊之类的简单家具。尤其是那床，那是当年天墉城第三任掌门在昆仑山深处发现的一大块焦木所制。而那焦木是一颗有千年树龄的白果树渡劫后留下的。这张床看起来是丑了些，却坚硬如铁，可祝修仙之人静心入定，就是对普通人来说那也有延年益寿、强劲筋骨的功效。只是齐铁嘴来到天墉城时，老掌门就把这些东西都搬去了齐铁嘴屋里。
    涵素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把那处客房收拾下，再去天墉城库房搬些桌椅床榻来，最起码先要能住人啊。
    就在弟子们忙活的时候齐铁嘴过来了，了解了情况后主动要去帮忙。涵素本还想说弟子众多用不到他出手，其实齐铁嘴也根本没动手，就是在那指挥他们把东西放好。最后，又从仓库的角落里翻出一个牌匾让人架了上去，上书‘冰壶秋月’。
    涵素带着陵端过来的时候看到这屋里的物品摆设就知道一定是出自齐铁嘴之手，因为他们从不风水、摆位什么的，只要干净整洁即可。不过对于这个房间陵端可是喜欢的不得了，眼睛挣得圆圆的，明明这些摆件都见过，可从来没见哪里可以摆的这么漂亮过。只是对于那个架子床，陵端还是有些不喜欢。不为别的，只因为床太硬。
    陵端进屋里转了一圈，又在床上滚了滚，赶紧跑到齐铁嘴面前作揖鞠躬:‘谢谢师叔。’
    齐铁嘴就是喜欢陵端这股机灵劲，感觉忙这一下午都是值得的。殊不知要是在长沙城，谁想得八爷给指点下风水那得提前排队、车接车送，还得诚心诚意的孝敬着。就算是九门的兄弟，齐铁嘴也不会像这样亲力亲为，事无巨细。
    看着陵端拉着齐铁嘴的手问这问那，涵素默默的站在旁边，心想着哪天也让师弟去给自己布置布置房间，这里他也好喜欢啊。而且不仅涵素喜欢，不知道谁传出去了，有一段时间，各位长老经常来找掌教真人谈事情，而且走的时候总会转到冰壶秋月阁门口看看，出去的时候基本眼睛都是红的。
    翌日，陵端起了个大早，随涵素到了展剑台，可早课结束后陵端的小脸就塌下来了。原来天墉城的弟子服是有区分普通弟子和亲传弟子的，而现在天墉城十二代弟子中，只有陵越和陵端两个亲传弟子。陵越每日在临天阁随执剑长老修行，除了在膳堂，弟子们是遇不到他的。按说这亲传弟子就该由自己师尊单独教导，可由于掌教每日早课都要亲自监督，再加上陵端又是初学只能和新进的那八位弟子一起在展剑台旁蹲马步。要说蹲马步那是基本功，所有弟子都要经历，可亲传弟子和普通弟子一起蹲马步，还是在这么多普通弟子面前，免不了有人多看几眼，多说几句。就这么着，陵端不高兴了，下了早课就一直低着头，早饭也不吃就跑回房间去了。
    齐铁嘴今日照旧是早饭时间才起。虽然最近齐铁嘴不和陵越去临天阁练功了，可每日这个时候开门也总能见到陵越给打好的洗脸水，梳洗过后齐铁嘴就去了膳堂。
    进了膳堂齐铁嘴就见陵越已经在吃饭了，自己的饭菜也给打好了。齐铁嘴走上前摸了摸陵越的头，换来陵越恭恭敬敬的一声‘师叔’。他本想着吃饭的时候能碰到陵端，谁知这顿饭从头吃到尾，后来弟子们一一告退，只剩陵越还陪着自己，可就是没见陵端的身影。
    ‘师叔，你在等人吗？’陵越看着不停向膳堂门口张望的齐铁嘴。
    ‘啊？哦，陵越啊，你吃饱没？’齐铁嘴看了看已经没有别人的膳堂，决定还是去看看再说，‘吃饱了就回去练功，师叔还有点事，办完了去找你。’说着齐铁嘴就站起身出了膳堂。
    陵越看着头也不回的齐铁嘴，有点不开心，但是看齐铁嘴急急忙忙的样子心想师叔一定是有急事。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后，陵越就回临天阁练功去了。
    齐铁嘴是先去的天烨阁，只见天烨阁一个人都没有。齐铁嘴奇怪的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觉得还是去住处找找吧。
    ‘胡闹！’
    齐铁嘴刚进院子，就听见涵素的呵斥从冰壶秋月阁传出来，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过去。就见涵素背着双手站在屋内，陵端跪在他的面前，小小的肩膀不停颤粟，隐忍的哽咽像是随时要背过气去。
    一看这情况，齐铁嘴赶紧上去劝，等涵素气消了些才问清楚怎么回事。回头看了看还跪着的陵端，齐铁嘴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
    ‘掌教师兄啊，陵端刚来，有些事还不适应，你也别生气，慢慢教嘛。陵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惹你师父生气，你知道错了吗！’齐铁嘴劝完涵素就扭头佯装呵斥陵端。陵端本来觉得委屈，小嘴一撇，满目泪光，抬头正要反驳，就见齐铁嘴挡在涵素面前不停的给自己挤眉弄眼。
    陵端本就是个机灵鬼，一见齐铁嘴这样就知道不能顶嘴，低下头小声的说:‘师尊，弟子，错了。’一句三哽，听着好不可怜。
    涵素本就心软，若不是刚才陵端实在不听话，还硬倔着不肯认错，自己也不会忍心罚他跪。现在再看看那小小的身影，只觉心里一软:‘知道错了，就起来吧。一会还要去和师弟们一起练功那。’
    陵端刚刚站起来就听到涵素说一会还要去和普通弟子一起练功，心里一急，张嘴道:‘师尊，弟子……’
    ‘掌教师兄啊。’不等陵端说完，齐铁嘴就赶紧高声给人拦下了，‘那个，为啥你不亲自教导陵端那。’
    其实涵素也想亲自教导弟子，只是他身为掌教，好多事情即使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但也要他出面才行，所以他能教导弟子的时间有限。若是陵端已有基础在身，能独立修炼心法之时，他才能放心让他待在天墉城任何地方。
    听了涵素的话，齐铁嘴也明白他的无奈，可看看那双眼微红，还倔强的梗着头的陵端，齐铁嘴觉得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想来想去，齐铁嘴突然想到一个人，在涵素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不知执剑长老会不会答应？’涵素对于齐铁嘴的办法其实也是赞同的，只是不知道紫胤会不会同意。
    ‘这事由我去说，掌教师兄收陵端本来也与我有关，这时候我也总该出些力。那个，掌教师兄啊，你看都这个时辰了，你先去忙吧，我带陵端去吃些东西。’齐铁嘴说着拉起陵端就往外推，陵端扭头看了看自己师尊，见涵素没什么反对便也任由齐铁嘴带他去了膳堂。
    把陵端带去膳堂，又凭借自己的人缘给陵端单独开了次小灶。齐铁嘴让陵端吃饱后就先回去，自己奔临天阁而去。
    对齐铁嘴来说，若不是这悬空桥太过吓人，他是不介意多来陪陪陵越的。
    等齐铁嘴一点点挪到临天阁门口的时候，他的两条腿不停打颤，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打算歇歇再进去。
    ‘师叔？’陵越本要去给师尊送昨天的功课，就看到有人坐在门口，怎么看怎么像齐铁嘴。
    齐铁嘴听到声音扭头就看到身后的陵越，站起来正要往里走，脚下一软差点趴那。幸好陵越眼疾手快赶紧扶住齐铁嘴，要不，今天齐铁嘴可就丢人丢大发了:‘那个……师叔，刚蹲马步，腿有点软，有点软。’
    陵越看了眼身后的悬空桥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偷偷扬了起来。
    扶着齐铁嘴走到前厅坐下，又倒了杯水给他。陵越乖巧的等齐铁嘴喝完茶，也不出声。
    齐铁嘴看了眼陵端手上的功课本，伸手拿起来翻了翻。陵越的字一看就是刚学不久，字不算好看，却很规矩。齐铁嘴点点头，微微笑了笑，然后牵着陵越的手，让他带自己去找紫胤真人。
    齐铁嘴刚提出想让陵端和陵越一起练功的时候，紫胤抬头看了眼他。那不带喜怒的眼神让齐铁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了眼陵越手中的功课本，齐铁嘴又说自己可以教陵越练字、功课。紫胤又抬眼看了他一下，只是这次看的时间久了些，然后转身离去:‘不可迟到。’
    听到紫胤最后那四个字，齐铁嘴半天才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然后心疼的看了眼还在对自己傻乐的陵越，心想这孩子找这么个师父，真是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