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鸭_

算子（七十二）

双更啊，久违的双更啊😂
应该再有一章就能完结了，写了这么久，到最后了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ಠ~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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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来的还是来了。张副官来了一次，小满说八爷去云游了。这话是假的不能再假了，小满自己说的都心虚，可自家爷就这么交代的他也只能这样说。让小满没想到的是，这在齐家出入惯了的张副官听到这话只是脸色沉了沉便离开了。
    后来佛爷亲自来了一次，是去庙会上找的齐铁嘴。可佛爷还没到街口就有帮齐铁嘴把风的小乞丐过来给他报信了。
    齐铁嘴知道他藏不住，张副官看到他的时候就要叫他，反而被佛爷拦住了。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齐铁嘴拍开酒坛的封泥，酒香传了很远很远。
    从那日起齐铁嘴也不出摊了，整日躲在家里，谁也不见。佛爷能来找他说明在佛爷心中九门的这些兄弟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在那一刻齐铁嘴有想过去帮佛爷，但他忍住了。此事牵连甚广，一招错，满盘皆输，而这输的条条都是人命，他们输不起。齐铁嘴心里很明白不论是在智谋冷静，还是人脉情报上最合适的人应该是解九，可佛爷在这时候竟也不能做到信他，这让齐铁嘴对佛爷有些失望。许是年纪大了反而少了年轻时的魄力，可若没有这魄力佛爷又怎能保下九门众人。
    后来佛爷还是去找了解九，解九倒是没有任何推脱，全心全意的帮着佛爷谋划，只为了能多留下九门哪怕一条命。
    事已至此还怎么瞒得住，不论是从哪个渠道得来的消息，反正九门的当家人是全都知道了。幸好大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倒是没有轻举妄动，就连齐铁嘴觉得最沉不住气的吴老狗也没有出来捣乱，想必是让吴夫人给拦住了。
    不过几日的时间，解九竟比齐铁嘴上次见他更显形容消瘦。齐铁嘴见到解九拎着个皮箱出现在香堂的时候的确有些惊讶，此时他不该帮着佛爷出谋划策吗，怎的到了自己这里。不等齐铁嘴问，解九就把手里的皮箱放在了齐铁嘴面前，齐铁嘴疑惑的打开皮箱，里面有一些黄货，还有一打汇票以及两本账本。
    ‘这就是你那些家当。’解九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真的，到了这一步吗？’齐铁嘴并不看那些钱，只皱眉看着解九。
    佛爷昨天收到上面的命令，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张副官一起去了北京。解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从长计议怕是来不及了。这些钱是解九一早想办法帮齐铁嘴赚的，一直没给他是想着还在打仗，说不定哪天他们还要离开。而现在看来事情很可能会到最坏的地步，那时候能逃一个是一个，自己还有没有能力顾得上齐铁嘴也不好说。
    解九把最近几日得来的消息以及和佛爷商量的结果都告诉了齐铁嘴，齐铁嘴也明白了上面要的其实是佛爷的一个态度还有给众人的一个交代。而他们现在面临的生死难题也不过是某些人的争功立威罢了，那些人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死多少人，于那些人而言也不过是些数字罢了。
    嘱咐了一番后解九离开了香堂，虽是佛爷暂时离开，可解九一点不能闲着，他逼自己也不过是为了多从那些人手中夺回几条命，几条那些人不在意的命。
    解九走后齐铁嘴的心里久久不能平复，有些事佛爷明白，解九明白，他也明白。此事最好也最快速的解决办法就是佛爷将他们几人交上去，或是他们几人的尸首。只要他们死了，其他人就只是无关紧要的喽啰，随便抓几个走走过场，定了他们的罪一切也就够了。可若只是要他齐铁嘴的命，他倒真想做回英雄，但这要的不只是他的，还有二爷，吴老狗，三爷，六爷，怕是解九都不能容易逃脱。
    若在过往，齐铁嘴定是九门里最悲天悯人的一个，可真当生死摆在面前时他突然就想做个凡人了，一个自私的凡人。在那一瞬间齐铁嘴觉得只要能保下他们几人的命，哪怕用更多的命去填也在所不惜。这个苗头一但冒出，就像燎原的星火一般不断的燃烧，蔓延，掠夺，到最后齐铁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住他这些兄弟的命，哪怕倾尽九门一切也必须让他们活着，只要活着。
    此事要做就必须快，佛爷这次被叫去北平怕就是最后通牒了。齐铁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许小满打扰，他必须让自己冷静。
    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朗了，若是按照最简单，伤亡最少的办法来那就是将二爷他们抓起来交上去。到时候佛爷自不必说，想必以解家的牵扯应也能保下解九。红家怎么说都是长沙的名门望族，最理想的结果就是那些人为得人心放了二爷，但吴老狗他们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了。当然，佛爷还有另一种办法，那就是交出解九。解家和上面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牵扯，若解九真的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怕上面也不好收场。到时候再牵连出佛爷，上面必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九门的事许就能成为过往，只是这么一来佛爷和解九自是保不住的。
    这两种可能性都不是齐铁嘴想看到的，可若是这两种都不选，那就只剩最残忍最血腥的一种办法了，用更多人的血清洗掉他们几人的名字。可这方法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佛爷，齐铁嘴真的没办法确定佛爷会用更多的命来换九门几位当家的命，毕竟那些伙计若是得了佛爷的恩惠又失了当家人以后必定要为佛爷所用。再加上这几年佛爷与众人间的隔阂，就连齐铁嘴都不敢保证若是他有了危险佛爷能不能挺身而出。这让齐铁嘴心中盘算又多了几分难度。而且这最残忍的方法其实也不一定就能保得住他们，却一定能让长沙的河都染成红色。
    思来想去，这保兄弟的法子竟成了算计佛爷的法子，齐铁嘴不禁苦笑。齐铁嘴只能告诉自己他这是在讨债，过往佛爷的利用也好，威胁也罢，知遇之恩，救命之情通通都在这次一并讨回来了。若真能救命，他齐铁嘴就做一次狠心的，让佛爷恨的又能怎样。
    打定了主意后齐铁嘴反而平静了，往日的兄弟情义怕是要就此了断了。而且他其实是在赌，赌他在佛爷心里到底是不是兄弟，不论输赢都是人命，都是他齐铁嘴终身也洗不掉的罪孽。
    叫了小满将刚才解九送来的钱收好，齐铁嘴就出了家门。他的计划需要二爷和吴老狗帮忙，同时这也是齐铁嘴去向两人话别的最后机会了。
    只是当齐铁嘴做出最终的决定时，就注定他与佛爷连话别都不会有。他也只能在心中说一句:‘佛爷，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