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鸭_

算子（五十七）

越到最后越想偷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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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还能好好过日子这年就得继续过。今年的对联没等齐铁嘴去要二爷就派人送来了府上，每家一副。按二爷的话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练练字了。
    大年初一齐铁嘴起了个大早去了趟张府，府里上上下下也没什么布置，下人们也都给放了假，偌大一个张府越发冷清了。齐铁嘴知道明天就是尹新月的祭日，佛爷这年怕是以后都过不好了。张副官跟着佛爷虽也没说什么，但齐铁嘴看出他眼中的焦急，他想让自己劝劝佛爷，不过齐铁嘴没有开口。劝？怎么劝。齐铁嘴自知没这个本事，也劝不了佛爷，只在张府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离了张府齐铁嘴直接去了吴老狗家，这是他们约好的。本来二爷是让去他府上聚聚，不过吴老狗说他那新弄来了两条狗，正宝贝这那，让大伙都去看看，凑凑热闹。
    佛爷家虽是冷清自有人家喜庆。过了年没几天就是三爷家那个小子满周岁的日子，九门里谁不得过去看一下，就连平时不挪窝的六爷也拎着东西去了。
    快到三爷家门口的时候六爷被齐铁嘴给拦下了，说是想看看他打算送三爷什么。齐铁嘴打开那手绢一看果然如自己所料，六爷这是不知从哪个穴里弄出来的一个长命锁。这东西要是让三爷看着了，估摸着不出人命都不行。最后还是齐铁嘴拿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对吉祥云银镯给了六爷，六爷似是也知道自己的东西不太合适，接了齐铁嘴的镯子啥也没说，只把那长命锁给了齐铁嘴，大步进了李府大门。
    今个算是到的齐了，齐铁嘴进来的时候发现霍仙姑也在。除了现在生死未卜的陈皮，九门这算聚齐了。几人在前厅聊天，佛爷也有了些笑模样，解九正抱着三寸丁让二爷揉，吴老狗的眼睛紧盯着像是怕他们摸没了。霍仙姑坐在吴老狗旁边虽没说话，眼睛却也只看着他。三爷估计是被嫂子赶出来招呼客人，是不是还要盯着后院方向。六爷还是那个模样，坐在个角落里，刀应该是让白姑扣下了，没有刀可以擦他还是对谁都不理不睬。
    齐铁嘴跟三爷说了几句吉祥话，见人不搭理他也没在意，转而找佛爷聊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有吴老狗插科打诨，好不热闹。没多会三爷嫂子就从后院出来了，怀里抱着穿着棉衣的孩子，圆滚滚的脸蛋，圆滚滚的眼睛，不像三爷却像足了三爷嫂子。
    齐铁嘴看到孩子被抱出来就想往前凑，让解九在后面抓住了胳膊。这一停，再看三爷早到了嫂子身边接过孩子低语了几句，惹得嫂子白了他一眼，又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等三爷把孩子抱过来齐铁嘴才凑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这长命锁普通的很，就满大街都有的样式，也没镶什么稀罕宝石，普普通通的银锁一枚。
    ‘三爷，你也知道我齐铁嘴穷的很，没法跟他们这些财大气粗的比。这锁中空，里面是我求来的一张避邪驱煞的符咒，您可别嫌弃啊。’齐铁嘴笑眯眯的把那长命锁递给了三爷，他不确定三爷会不会收。没想到三爷只看了他一眼就接过那长命锁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三爷嫂子站在一旁看三爷什么也没说，赶紧笑呵呵的道:‘八爷给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怎么会嫌弃那，等以后孩子大了就让他认你做干爹，毕竟这孩子的……’不等嫂子把话说完三爷的脸就沉了下来。
    齐铁嘴一看不对赶紧接了话道:‘干姐，你糊涂啊，这孩子以后要叫我舅舅的。还是说姐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弟弟了。’齐铁嘴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了这番话，这才见三爷的脸色好了许多。
    三爷嫂子听了齐铁嘴的话忙笑着说:‘认，怎么不认，是姐我糊涂了，你可不能和姐生气。’
    齐铁嘴嘻嘻哈哈的又回了几句，这事也就翻过去了。后来齐铁嘴还怨解九当时不出来给自己解围，解九说:‘你是那孩子的恩人，三爷又不会真把你怎么着。’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三爷的煞气谁抵挡的住，这也是为啥齐铁嘴要给这么一张符的原因。这孩子活下来不容易，现在既然活下来了，那齐铁嘴就希望他以后也能好好的活着，毕竟他和他娘是三爷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人性。
    过了三爷儿子的周岁没多久就是二爷的生辰了，二月末的日子，天也暖和了不少。这是自丫头走后二爷的第二个生辰，他也没想办，拒了佛爷的请帖，邀了吴老狗，齐铁嘴和解九在家打麻将。
    要说二爷讲究，那不是一般的讲究，光麻将牌就好几副。大部分是象牙的，雕着不同的花色。有一副九尾猫的二爷挺喜欢，还有一副镶着水晶花的也是异常漂亮。
    齐铁嘴今个喝的有点高了，看二爷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道:‘不就是打牌吗，二爷，随便挑一副不就得了。’
    ‘怎么着，八爷这是急着输啊，可惜你那几个大子我们还看不上那。’吴老狗晚上是陪着齐铁嘴喝的，也是不少的量。
    ‘狗五！你怎么说话的，嫌弃爷穷是吧！想玩大的是吧！要玩咱就真玩回大的，爷这压一百个子，爷要是赢了，就从你的狗里随便挑一只让爷顿火锅。怎么样，敢不敢啊！’说到激动处齐铁嘴差点没站起来。
    ‘那我要是赢了那？’狗什么的吴老狗其实也没那么在乎，但是他就想知道齐铁嘴敢赌什么。
    ‘一百个子还不够？行，你要是赢了，我就让你捅我几刀，三寸刀直接没柄。’齐铁嘴打着酒嗝，就差没上桌子了。
    ‘我捅你干嘛，弄不好还得赖着我。要不我赢了，让三爷捅你，他肯定乐意。’吴老狗怎么会看不懂齐铁嘴那点心思，笑眯眯的说去找三爷。
    ‘别啊，你不是下不去手吗。要是搁三爷不得把我捅成筛子啊！’齐铁嘴许是真喝多了，竟然上手去拉吴老狗。
    吴老狗笑着白了齐铁嘴一眼只说让二爷做主，这时他们两人才发现二爷还看着那些牌发呆。解九从刚才就给两人使眼色，他们愣是没看见。吴老狗不明白二爷是怎么了，齐铁嘴却是知道一些，再看旁边托着牌匣子的伙计都快撑不住了，叹了口气不顾解九的阻拦轻喊了一句:‘二爷，我们都等着那，别挑啦。’
    二爷回过神低头轻笑:‘是啊，最喜欢的跟着去了。’随手指了一副，二爷道:‘今天都听我的，你们要是赢了我就给你们唱个曲，我要是赢了你们就一人给我做碗面。’
    吴老狗听了二爷的话本想调侃一句，说是解九的面二爷也敢吃，谁知道二爷竟说闻着味不对就喂狗。听了这话吴老狗苦着脸直说狗也不容易，让二爷饶了它们吧。齐铁嘴看了吴老狗这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二爷也被感染的一同笑了几声。解九倒是没出声，只是眼睛盯着窗外的小雨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一夜雨没有停过，他们的麻将碰撞声和笑闹声也没有停过。只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赢了，当然这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