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鸭_

萌单人,cp无禁忌

入魔

@烨七爷 你要的越端。
我发现我就是个起名的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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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剑刺入胸口的时候,陵端觉得好疼,疼的要死过去一样,而且好烫,烫的又要清醒过来似得。他看着面前双眼赤红、眉间沁血的屠苏手中持剑,将剑更深的捅入自己心口,慢慢的搅动。陵端不懂,他不懂屠苏为什么杀他。
    ‘他早已厌恶了你的纠缠,是他让我来杀你的。’屠苏笑的如此狰狞,就好像陵端与他有深仇大恨一样。他抓着剑柄,手上用力一转,似是要把陵端的心绞个粉碎。
    陵端觉得好痛,那颗已被劈开、绞烂的心好痛。他知道屠苏口中的‘他’是谁,那人曾对他笑,对他怒,对他喜悦,对他皱眉。原来那人已经厌恶他了吗?不,不对,若是厌恶也应该等那人亲自说!陵端看了眼散落身边的四把君子剑,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使用乱剑诀了。
    ‘别白费力气了,低头看看是什么杀了你吧。’屠苏像是怕陵端死不了似得,缓慢的转动手中的剑。
    看到了,陵端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是霄河,天墉城人手一把的霄河。只是那白玉瑞莲剑穗确是独一无二的。玉是他亲手雕的,穗是他亲手缠的,而且还是他亲手挂在那人剑柄上的。
    他真的要我死吗?原来,他真的要我死!

    缓缓睁开眼睛,红色的眼瞳慢慢聚焦,抬起手抹掉眼角的一滴泪。对于这个梦,陵端已经不再有喜怒了,虽然每次醒来他的眼角都是湿的。
    陵端起身离开卧榻,踱步至那镂空雕花兰錡前,拿起兰錡上的霄河剑,陵端伸手抚上剑身。剑鞘早就不见了,就连剑穗上的白玉瑞莲都磕掉了一半。当年这剑插入胸膛的伤口也已经消失了。
    这都多少年了,陵端不记得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成的魔,更不记得他的眼睛是怎么坏的。他只知道在他醒来时,霄河便在他的身边,而他手里握着一只玉牌。这玉牌好像是那人送给他的,上面还有那人的气息。这么多年来,他就是靠着玉牌上的气息在寻找那个人的转世,在每一次沉睡醒来后。
    陵端的眼睛坏了,也不是看不到,只是看不清,看什么都是云雾缭绕的一片。索性他有修为在身,用不用这双眼睛,他都能感知到一切,除了那一张张藏在云雾后的脸。
    每一次醒来,陵端都会拿着玉牌去寻那人,既然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杀人夺剑的,那就再杀他一次。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四次……反正魔的生命是无限的。只是杀人容易,寻人太难。虽有这玉牌相助,可也只有离得近些才能感应。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竟是如此困难。所以陵端总是走啊,走啊,走累了,就停下来沉睡,睡醒了就继续找。已经几百年了吧,他也记不清了。
    这次醒来陵端依然会去寻找,带着霄河,带着玉牌,带着当年束发的缁色缎带。毕竟他现在已经看不清了,双眼不过是摆设,可他也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赤色双眸,徒增枝节。
    将发带缚住双眼,又拿一块布巾裹了霄河,挎于后背。一脚踏出混沌之域,便来到了一处城角。
    此时已是黄昏,城门前行人不多,再加上陵端是从城墙拐角处出来的,倒也没多少人看到他的凭空出现。只是他身姿挺拔,样貌清俊,而且服装怪异,散发披肩,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倒是引来一些人侧目,只是没人敢上前多看罢了。
    陵端这一脚其实就踏入了顺天府,这里毕竟是都城,虽是黄昏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可这街上倒还是有些人的。陵端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所以便找了个小店住下。还好,现在的人还认银子,不然他一个修过仙的魔,混个流落街头,那就真的是丢人了。
    坐在二楼的窗边,虽是侧身对着窗户,但外面的一切他都看在心里。所以当那玉牌有所感应时,陵端一个闪身,便跟在了路过他窗前的那人身后。
    月正当空,盈盈月光照亮了寂静的街道,也照亮了街道上孤零零的两个身影。
    走在前面那人似是有所察觉,微微皱眉,突然转身,只见身后一人身着蓝衣,长发披散,一条缁色长带缚住双眼,应该是个瞎子。右手执一柄水蓝色长剑,剑身正从滑下的布巾中脱出。
    ‘我乃六扇门统带言亦冬,你是何人,深更半夜在此做何!’言亦冬见此人来者不善,将手中长棍挡于胸前。
    只一瞬间,陵端出现在言亦冬面前,他们离的好近,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言亦冬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霄河刺穿了胸口,痛苦的抬手扯下陵端缚着的长带。便见那长带下妖异的红色双眸,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人他见过,言亦冬直觉胸口一阵绞痛,不似剑刺。他还想再抬起手摸上那张脸,可凡胎肉体的他却已支持不住,手伸到一半便重重垂下。
    ‘大……’这是言亦冬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字。
    陵端在笑,他笑的好开心,他笑的好伤心,他笑出的眼泪一滴滴滑落脸颊。那泪水竟像能洗净眼前的云雾似得,陵端只觉所能看到的越来越清楚。
    陵端看到了天上的圆月,看到了水色的霄河,看到了血染的锦袍,看到了那人的嘴,那人的鼻,那人的眼睛和眉毛。
    当看清眼前人的相貌时陵端瞪大了双眼。怎么会,怎么可能!这言亦冬竟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
    言亦冬睁大的眼睛看着陵端,那眼中有惊讶,有喜悦,有爱,有泪,有陵端看不懂的东西。陵端摇着头步步后退,他不相信,他没办法相信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人竟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相貌。陵端脚步踉跄,没退几步就被身后的桥柱绊倒,跌坐在河边。
    河水映着月光,白花花一片。陵端微一侧头,便看到河面上自己的影子,只是影子那张脸却不是他陵端的脸,而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人,陵越。

    ‘大师兄,没想到山下有这么多好东西,你看,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陵端笑着伸出右手,手心里赫然是一块通透的玉牌。
    ‘私相授受,被其他师兄弟知道了可还了得。’陵越一脸严肃,可眼睛却不自觉的飘向玉牌。
    ‘你真不要,我可是在里面注了精血,你若不要我就送给芙蕖师妹了。’陵端漏出虎牙,笑的狡黠。
    看到陵端要收回那只玉牌,陵越赶紧抓了过来,临了还清咳一声:‘下不为例。’

    陵端趁陵越打坐时悄悄的摸进了他的房间,他垫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内兰錡处,取出怀里的一个白玉剑穗绑在霄河上。陵端一边绑,还一边偷偷的看陵越有没有察觉。见人没有反应,便捂着嘴偷笑,然后再轻轻的走出房间。陵端没有看到他走后陵越上翘的嘴角,而他们也都没看到,躲在窗外的屠苏。

    肇临死了,死在藏书阁内,身中数剑,而那剑正插在他的身上。圆柄莲头,竟然是陵端的君子剑。
    陵端跑进藏书阁时只说自己去追鬼面人,而他少了的那只君子剑被鬼面人夺了。可屠苏却跑来说他亲眼看到陵端杀了肇临。
    陵端不知道屠苏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转向陵越说:‘我没有!’
    陵越看了看躺在血泊里的肇临,和信誓旦旦指证陵端的屠苏,他犹豫了。也就是他一犹豫,陵端便被执剑长老抓了起来。临走时陵端还一直说着他没有,眼睛一直看向陵越。
    陵越是相信陵端的,所以他去师尊门前跪着,求他也相信陵端不会这么做。只是他不知道就在此时,他的霄河被屠苏拿走了。

    陵越赶到时陵端已经没了气息,那柄霄河还插在陵端胸口。
    陵越将陵端抱进怀里,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他只希望陵端还能再睁眼看看他,只要陵端能再看他一眼,哪怕是让他以性命交换也行。
    陵越拔出霄河,他要杀了屠苏,杀了那个伤害陵端的人。可还不等他靠近屠苏,执剑长老便出手打晕了屠苏,还挡掉了他手中的霄河。霄河落地,白玉瑞莲也磕碎了一半。那清脆的破碎声唤回了陵越的一些神智。他不再管屠苏,也不再管师尊,只把陵端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像是要将他融入自己体内。
    陵越好恨,他恨自己的犹豫,他恨自己当时的离开,他恨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他的恨汇聚成一声长啸,响彻天墉,也振红了双目。
    执剑长老见陵越竟要入魔,出言呵斥。陵越不想听,他不想听那些大道理。他也不想看,他不想看这些人同情的、恐惧的、愤怒的嘴脸。他最想看的人却怎么都不愿睁眼。陵越一怒之下将眼识化入陵端体内,除了他,陵越不再想看到任何人。

    陵越将陵端带到一处竹林,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下山时路过的地方。他将陵端还有他的君子剑一起葬了。刚填上土,陵越又徒手挖了出来,他不想陵端就这么埋于土中。可人总是要入土为安的,陵端已经死了,难道自己还要让他暴尸荒野吗!但刚葬下,陵越就又将人挖了出来。反反复复数次,最后陵越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又是一巴掌,一下接着一下。
    错的是你陵越,你为什么还要折腾他……陵端死了,我该怎么办……陵端的死都是因为我……最可恨的人就是我……最可恨的人是陵越……是陵越害死了陵端……陵越是凶手……陵越该死……是陵越……陵越杀了陵端……陵越杀了我……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陵越……我要杀了陵越!

    陵越抱着言亦冬的尸体来到那片竹林,他想起来了,他已经想起了一切。他颤抖着手又一次扒开了地上的泥土,一具白骨出现在他的面前。白骨的衣衫已经腐烂不堪,只有那四把剑还在主人身旁没有变过样子。
    陵越把言亦冬的尸体放在陵端旁边,取出君子剑,又一次掩埋了他。
    陵越拔出一把君子剑,刺入自己胸口,然后拔出第二把,刺入自己胸口,紧接着是第三把,第四把。
    四把剑围成一团,将陵越的心脏都扎烂的,血不停的流出,融入土中,染红了半个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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